It’s just a burning memory.

【凌赵】绿洲(四十三)·凌远


仔细阅读,会发现院座视角的口吻和平平的有所不同。

换换脑子,下一更可能会更很久不更的陈年大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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惊心动魄的几个月噩梦终于过去了,我之所以说“过去了”,是因为存在这样一个时间节点——我处理完手头的所有事情,连轴转了几个会议,参加了几个采访,又向老金交代了接下来的事情。这才抽出时间独自回了趟家,将近一个多月没有人居住的屋子一片潮湿。太久没有开窗通风,潮气穷追不舍地附在我身上。我看到卧室里还堆放着从机场推回来、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箱,正想打个电话问问钟点工阿姨为什么没有给收拾,但我随即反应过来,不再打算那么做了。如果不是因为听说我染上了病毒,家里的窗户也不至于这么久没有打开过。

阿姨人是很不错,就在几个月前,我听说她的小孙子出生了,当时我还送了她一套婴儿服作为礼物。我出院的事情她应该还不知道,之后还会不会来我家继续做,这就很难说了。刚才我在一楼大厅遇见了邻居一家,他们看到我,讪讪地笑。

我决定自己动手。我把家里的所有窗户打开,先给洗过我在飞机上穿过的衣服的洗衣机消毒,我联系了一位新的钟点工阿姨,她说她明天下午三点准时过来。

我打电话给我父母家,告诉他们我的检测结果其实是阴性,叫他们不用害怕,也不用替我担心治疗后遗症的问题。我很高兴是我养母接的电话,因为我可以通过她的语气,判断我最近能不能回家里探望,因为如果我干脆过一段时间再去,很可能也会受到养母的责备。和她沟通,我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。

因为抗击疫情,林念初先前也被调去了杏林分部支援,在此期间,妞妞就借住在我父母家里。实际上在我做完手术后,林念初也来探望过几次,我们已经很久没有那样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说说话了。自从离婚后,我们一直尽量避免单独面对面,少数的几次沟通也总是以气急败坏结束。妞妞已经上了小学,所以此前我一直在考虑把这套新房子让给她们母女俩住,我回到那套旧房子里。那套家虽然年龄大了些,可无论地段还是结构,都是相当不错的。只要好好装修,抽时间做一个改造,我一个人住完全没问题。只是在此之前,我要先告知他一声,经历了这么多的折腾和磨难,甚至差点就失去彼此,我想我要以十万分的注意来重新对待我们两个的关系。

我虽然痊愈,但我感到自己的体格的确是不如从前,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恢复不可。我大概清扫了一遍屋子,又给自己的卧室换上了新的床单,已经到了饭点,实在没力气做饭,又不想叫外面的东西来吃。我斜靠在沙发上,打算休息一会儿。

有人按响了门铃,我正疑惑谁会在这个时候找我,却发现了站在门外的他。他穿着一身白色的亚麻休闲西装,套在他过瘦的身体上,松松垮垮的。他径直走进来,在屋里四处张望:“还没吃饭吧?”

他把手里的袋子放在餐桌上,拿出几枚饭盒,笑着说:“铛铛——我让我妈给你做的菜,木耳炒鸡蛋,清炒肚丝,参炖鸡汤。”

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,以往我一直以年长的那个自居,向来是我照顾他才对,现在我大病了一场,却突然反了过来。我连忙应了两声,坐到了餐桌前。

他说他已经在家里吃过了,我吃饭的时候,他坐在我旁边与我闲聊,兴奋地讲着学校里发生的趣事,时而痛骂几句这次风波中的丑恶现象,他自己编了些讽刺笑话和打油诗,说得自己咯咯直乐。我对他说这些话不要跟外人乱讲,他嗔怪着:“哎呀,我知道了,这些事情我还不懂吗?我只跟你讲一讲。”

饭后,他主动挽起袖子,要求洗碗,叫我回房呆着。我很累,躺在床上,昏昏沉沉地睡着了。

不知过了多久,他收拾好一切,偎到我身边来,伸出手抚摸着我的后背。我醒来正对上他明亮的眼睛,他的眼神,依旧是充满了骄傲和坦荡,二十出头的学生,还没有学会妥协和伪装,也没有经受摧折和侮辱。他依旧瞅着我,嘴唇微微撅起,是一个索吻的姿态,他问我:“凌远,今天行吗?”

他的话语有如梦呓,我满足地搂着他,故意不去回答。他急了,小动物似的更凑近了一些:“……到底行不行?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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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躺在我身畔,眼皮很沉地眨动,说自己好累,手指都抬不动了。

“我想要把这套房子腾给妞妞和林念初住。”我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,低声说着,“妞妞现在上小学了,那套旧房子,是小了些。”

他孩子一样地看着我:“你要搬到那套旧房子里去吗?”

“那套房子如果收拾收拾,是很不错的。”我困意沉沉地打了个哈欠,“毕竟只有咱们俩住。等忙完这阵子,我就计划着搬家、做装修,你以后回国工作,直接就能搬进来住。”

“老房子翻修要花不少钱呢。”

“咱们不缺钱。”

“白吃白住,有种吃软饭的感觉。”

“怎么吃软饭了?你也付出了相应的劳动。”我笑着,手再次探进他的双腿之间,他脸红了,呼吸粗重起来。

“老凌,好好保重身体。咱俩马上就异国了,每次回来,你可不能叫我失望啊。”

提到他出国的事情,我心里还是一阵不可避免的失落。我轻轻捏着他的后颈,还是问:

“以后会回国工作吗?”

他点点头:“无论如何都会回来的。”


生活有时就是这么奇妙。我们无缘无故地分开,又因为世事巧合得以重逢。与死亡擦肩而过,如同被从悬崖边缘忽然拉回,虽然这份“拉回”的工作是我多年赖以谋生并为之自豪的本事,但,生平第一次,我产生了一种巨大的空虚感。光阴如金,不想要再兜兜转转地纠结在无用琐屑的事情上。我回了趟家,开诚布公地对养父母说我不打算再结婚了,希望他们尊重我的意愿。我还对他们说了,或许在我这个位置上,一门“成功的”婚姻能够使我的事业进一步提升,可在个人意愿和外在的评价之间,我选择前者。况且我的理想从来都是治病救人,做领域内的外科专家,而非继续平步青云。我说这些话的时候,我的父亲很复杂地看着我,我想他可能知道些什么了,我不在乎,一门不诚实的婚姻终归会带来不幸,因为不诚实的人生终究是虚假而分裂的。

不过我还有预感,拉锯战依旧会持续。我已做好了准备。


变化接二连三,这个孩子还发现了我电脑里那个名为“北极燕鸥”的秘密。

看到他坐在我的电脑前,抬头望着我,脸上浮现出一派超然的镇定:“燕鸥同志。”他说道,“是你吗?究竟是不是你?”

那一刻起,我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:我们之间的秘密已经开始逐步消弭。但有句实话要讲,即使是记录在电脑里的日记片段,我也有所保留。我对完全的自我剖析没多大兴趣,那些文字只记录我那段时间的心情——一种洛丽塔之爱的罪恶感攥住我,冲击着我的道德底线和礼义廉耻。当年他跟一头犊羊似的年轻、莽撞,那些在他看来可能了无痕迹的手段,却都成为我眼中笨拙的表白。是的,我一直希望有一个可以全情去爱的孩子,不计后果的,不惜付出的,而他的纯洁和热烈带来了这一切一切。

巨大的冲击和混乱让我微微窒息。

我走上前,拉出一把椅子坐下,笑着说:“是我啊,海马刀同志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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