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t’s just a burning memory.

【罗槟/季白】遣尽风流(43)

目前明诚的手头有个本子,可谓炙手可热。他的故事太有趣也太玄妙了,人人都想当他的主演,人人都渴望为他投资。先前那个制片人,原本与明诚合作过几次,彼此也较为信任,只可惜双方在主演的现任以及剧情方面出现了很大分歧。按照明诚的设想,这电影里是双男主叙事,可制片嫌两个男的没什么火花,不如把其中一个换成女的,或者两个都是女的。明诚一听就不大高兴,说性别怎么能够变来变去的,就算做变性手术也没这么容易。那个制片把手一摊,说情况很现实,两个男主也没问题,但是三十出头的、名气较大的男电影演员,你又没有太认可的,女演员倒是有些备选,比如说,那个妮,那个雨,那个讯,那个怡。明诚说没关系啊,为什么非要找名角来演,那些有名的又不一定有我想要的感觉。制片说你对电影毕竟是外行,要是没有明星,谁来看啊?咱们是为了做生意,不是为了追求崇高的艺术。双方越谈越上火,最后干脆一拍两散了。倒是后来有不少新的制片找明诚来谈合作,明诚叫罗槟来,就是希望他能帮他做好合同审查的工作,以免踩雷。

罗槟喜欢接受富有挑战的案子,但并不意味着没有挑战的他就一概拒绝。明诚开的价码很丰厚,而且罗槟也有意于继续朝着娱乐业深入发展,大家聊的很愉快,一拍即合,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。临走前,罗槟从戴曦那儿拿过一本他刚让戴曦从书店买来的明诚新作《白色荆轲》,对明诚说:“我啊,特别喜欢读您的书,不知道您能不能送我一个签名?”

明诚没做犹豫,笑了笑:“当然没问题。”从桌边拿起签字笔,在扉页上潇洒地画了个名字,一面说:“罗律师喜欢我这本啊?”

罗槟点点头,眼光诚恳:“我在这本里面读出点麦克尤恩的感觉,将现实人物折叠进虚空,让我想起《立体几何》。”

明诚猛地抬起眼睛,那里面像是含了一汪水。罗槟经他如此注视,心里一颤,想起一种常见的说法:眼里含水的男人,多情,善感,心思游移不定。明诚盯着他,过了一会儿脸上的神情才烟消云散,平常地说:“喔,其实这样的手法很常见,包括写小说本身,就是一种折叠。”

“《太子公园交谊舞》,也是折叠么?”

“一部分是。”明诚向后靠在椅子上,翘起二郎腿,“你得知道,写作本身是在透支个人经历。尤其对刚触碰写作的人而言,从自己入手无疑是最容易的办法。”

“那这样一来,《如戏》就是虚构大于真实了。”

“这问题就有点外行了。”明诚开玩笑般地歪了歪嘴角,“虚构和真实的问题,最好不要问,因为作者自己都没法回答。可是对《如戏》这种三流作品而言,我可以回答你,此故事并非虚构。我爷爷曾在那个家族里做家仆,受恩于这家人,还跟了他们家的姓,这些故事我也是听我爷爷讲述的。后来他们家的后代有人做起了电影,找到了我,希望我为祖先写这样一个故事,所以我又得以知道很多内幕,就这样。”

 

明诚要留他们吃饭,但罗槟没有答应。从他工作室出来后,戴曦这才忍不住问:“罗老师,您真的把他的作品都温了一遍?”

“我看了《交谊舞》,《如戏》改编的《海上尘嚣》经常听我姐讲,《白色荆轲》,没看过,这不今早才让你去买了本么?”罗槟打开封皮看了看,那签名十分规整,只不过油墨未干,在封皮上留下些许印记,“我认识一个人,挺喜欢这位小说家的,刚才那个观点,是我从他那儿现学来的。”

戴曦的脸上喜滋滋的:“明先生,长得真帅。”

罗槟斜睨她一眼:“别想太多了,人家应该,不喜欢女的。”

戴曦神色一僵:“真假的。难道。”

“难道明先生对您……”她有点儿不可思议地长大嘴巴,身体情不自禁远离罗槟几米远。

“没有的事,但我就是看出来了。”罗槟把墨镜架上,“你啊,还是专心于眼下的工作吧。这次的合同审查,我准备让你担当大任。”

“万岁!”戴曦兴奋地叫起来。

 

午后两人回所,罗槟抓过手机打开微信,翻了翻消息列表,有些失望。想来想去,还是给季白发了条消息。

罗槟:吃的什么?

季白:自己煮了碗西红柿鸡蛋面。

季白:[图片]

罗槟:挺好,别吃辛辣和刺激食物,就怕你忘了这个。

季白:我知道。

罗槟:晚上我早点儿回去,有没有想吃的?

季白:买条鱼回来吧。

罗槟:好的。

罗槟:头还疼么?

季白:一般,还能忍受。上午的见面顺利吗?

罗槟:顺利。明诚人挺好的。

罗槟:现在干嘛呢?

季白:《白色荆轲》。

 

“为了和他见面,我没少想办法。譬如,我办了一个类似生日会的场合,请他到场。比如,我给他打电话,直接问能不能出来走走。我知道他温和有礼,多半不会拒绝我的邀请,可我总担心见面后带给他的印象,会加深我的不安。实际上在他面前,我总是不安的,而且我知道这种不安很大程度上会毁了我,可我需要一盏绿灯,在黑夜大海上的绿灯。当我疲倦不堪或者感到羞辱时,就去长堤上走一遭,望望那盏长明不灭的绿灯,我便又充满了希望。这希望足以让我忍受眼前的折磨和乏味,让我暂时忘却从前的后悔,我知道我最终能走向那盏灯,无论以何种方法。”

“我总能记得那么一幕。有一次我在酒店大堂里见到他,他走的很快,也没有看到我。灯光形状丰富,将他的面庞切割,充满亦真亦幻的神情。我后来做梦,便会梦到这一刻,我想象着我从旁边的沙发上站起来,叫住他,让他的脚步为我停下来。或者我走上前,与他并肩走出酒店大门。因为此处有一个不言自明的事实:我们同样身为客人居住于这一间酒店,享受均等的服务,甚至我的客房风景比他的还要优美,那么足以证明他会高高兴兴地同我打招呼,或者愿意同我走上一段路。可是我仍然在等待,等待那个毫不刻意,足以自然发生的好时机,灵光一现,事后才意识到其精彩。”

“为此我错过一些在别人看起来相当不错的好姻缘,朋友说我就像一个疯魔掉的淘金者,相信加利福尼亚有金子,相信那里阳光雨露,遍地梦想,却做尽荒唐事,消磨掉全部青春。当他们对我这些话的时候,我脑子里确实想起加利福尼亚,我去过,那些壮美的岩石,碧蓝的深海,仿佛我也要与之融为一体。我曾经多么希望他与我一起欣赏这些东西,似乎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无障碍地变成天地的一粟。我知道我真是完了,不禁想要痛哭一场。”

季白揉揉酸痛的眼睛,向后仰躺在沙发上,对于已经降临的夜晚无知无觉。从罗槟家的客厅窗户望出去,黄昏楼宇和马路一览无余,粉红色的晚霞映照入室,除了少部分家具的轮廓,其余空间皆为黑色。这时候他听到了开关门的声音,紧接着是罗槟的声音传来:“怎么不开灯啊?”

季白看了眼手机:“今天回来的蛮早啊。”

“手头没有要紧的事情,我就提前了几分钟走。运气好,路上不算太堵。”罗槟松松领带结,把灯打开,季白不禁眯起眼睛,“给你红烧点带鱼吃。”

他走过来,手里拿着个方方的东西:“今天去见明诚,他送给我一本书,有他的签名。我一般不看小说,你喜欢他,拿着吧。”

季白心里很惊喜,接过来:“巧了,我今天刚重读这本。写的真好,很热烈,和他以往的作品都不一样。”

罗槟去做饭,煎带鱼的时候,脑子里却开始琢磨明诚的姓氏。姓明的人不多,除了明诚,他还认识一个,并且还在不久前打过交道——锐东会计师事务所的合伙人明楼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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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点睡了,明早起床煮螺蛳粉吃,加点午餐肉打个鸡蛋:D

那么,如果没有我的提醒,你们会看tag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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